中国经学的发展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:一是汉唐时代,以训诂解经为主;二是宋明时代,以发挥经义为主;三是清乾嘉时代,是宋明理学的反动,以通经致用为主:清代思潮是对于宋明儒学之一大反动,“崇宋学性道,而以汉儒经文实之。”以复古为其职志。(梁启超《清代学术概论》)
清代初期正是自宋明理学过渡到乾嘉汉学之际。《通志堂经解》就刊刻于此际,所以它所收入书籍绝大数都是宋元著作,作为中国学术史发展中的一个标志点,前后链接起经学发展的轨迹。
《通志堂经解》详情介绍
纳兰性德的座师徐乾学对这套丛书贡献很大,提供了家藏的一百四十多种宋元经书的刻本、抄本,又把自己30年来摘取而校定的古籍拿出来交给纳兰性德。
加上众多藏书家、好友仁人的捐助和求购,又由纳兰性德经过一番“爬罗剔抉,刮垢磨光”的筛选,审慎编定了144种1788卷。
他在编辑中力行“厘择是正”:完善者用之,缺漏者补之,讹误者正之,蠹蚀残缺者弃之,以致动手重新编写。如《陈氏礼记集说补正》38卷,就是纳兰性德在陈皓原作上重新写作而成的。
精选出的经解,纳兰性德都撰写了序文,加上总序,为8部经书写序63篇。对纳兰性德的良苦用心,在古籍编辑学术方面也得到高度评价。
《通志堂经解》的63篇序文,内容大体上介绍经解的作者、内容、版本、学术渊源和流派等,有的穿插了一些议论、评说,是了解和研究纳兰性德生平、思想、创作和学术主张、文化追求的重要材料,也是了解清初一个时期经济、政治、文化和“满汉融合”历史的珍贵资料。
《经解序》表现出纳兰性德对理学的高度重视和推崇,这与当时特殊的历史背景和上层统治集团对理学的需要密切相关。
在对理学的推崇中,可以看出以纳兰性德为精英的满洲上层人士对汉文化的兴趣与认同,也包含了对清朝建立大一统的深远认识与进步的政治思想主张。
中国古典经学是人文信仰的基础
在经典国学的经史子集中,经学为首要,而且只有儒家认定的经典才能归入经学,其他各家各派的都不能归入经学,统称为子学。
中华文明的每一次重要发展,都跟重新回归经典有关,而中华文化每一次新发展都是返回到“本”,返回到经典。
它不可能是从子学(诸子百家之学)的基础上向前发展,而只可能是从经典学的基础上向前发展。中华文明曾经面临外来宗教文化的挑战,中国会不会成为一个佛教文化的国家呢?
隋唐时期佛教大盛,就有这样的选择。儒家士大夫们强调中华民族自身的文化传统,并且选择了春秋战国时代的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和解释《五经》的传、记之学。
把这些典籍重新确立为新的经典体系,为中华文化的发展奠定了人文价值、人文信仰的基础。
满洲作为北方少数民族,入主中原后也面临这个问题,不过是中华内部的冲突。
为大清国的长久、盛世的到来,奠定人文价值、人文信仰的基础。这就是纳兰性德与汉族士大夫们一起编刻《通志堂经解》的历史依据与人文共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