附录二
楞伽阿跋多罗宝经序
朝奉郎新差知登州军州兼管内劝农事骑都尉借绯苏轼书
《楞伽阿跋多罗宝经》。先佛所说微妙第一真实了义。故谓之佛语心品。祖师达摩以付二祖曰。吾观震旦所有经教。惟《楞伽》四卷可以印心。祖祖相授以为心法。如医之难经。句句皆理。字字皆法。后世达者神而明之。如盘走珠。如珠走盘。无不可者。
若出新意而弃旧学以为无用。非愚无知。则狂而已。近岁学者各宗其师。务从简便。得一句一句偈。自谓了证。至使妇人孺子抵掌嬉笑。争谈禅悦。高者为名。下者为利。余波末流。无所不至。而佛法微矣。譬如俚俗医师。不由经论。直授方药。以之疗病。非不或中。至于遇病辄应。悬断死生。则与知经学古者。不可同日语矣。世人徒见其有一至之功。或捷于古人。因谓难经不学而可。岂不误哉。《楞伽》义趣幽耳少。文字简古。读者或不能句。而况遗文以得义。忘义以了心者乎。此其所以寂寥于世。几废而仅存也。
太子太保乐全先生张公安道。以广大心。得清净觉。庆历中尝为滁州。至一僧舍。偶见此经。入手恍然。如获旧物。开卷未终。夙障冰解。细视笔画。手迹宛然。悲喜太息。从是悟入。常以经首四偈。发明心要。轼游于公之门三十年矣。今年二月过南都。见公于私第。公时年七十九。幻灭都尽。慧光浑圜。而轼亦老于忧患。百念灰冷。公以为可教者。乃授此经。且以钱三十万。使印施于江淮间。而金山长老佛印大师了元曰。印施有尽。若书而刻之则无尽。轼乃为书之。而元使其侍者晓机。走钱塘。求善工。刻之板。遂以为金山常住。
元丰八年九月九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