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《维摩经》及其它
一、版本
真谛法师的《部执异论疏》中记载:佛灭度后二百年左右,于中印度王舍城北面,央崛多罗国的大众部中《维摩经》、《华严经》、《涅槃经》、《胜鬘经》、《金光明经》、《般若经》等诸大乘经一起,也有人信仰之。
首先汉译里最早的译本是后汉灵帝中平五年(188年),临淮郡人严佛调所译《古维摩诘经》二卷,但此本早已不传;
其次是晋朝惠帝元康元年(291年),河南竺叔兰所译《异维摩诘经》三卷,也没有流传下来;
再其次是晋惠帝大安二年(303年),敦煌人竺法护的译本《维摩诘所说法门经》一卷,也无流传;
还有东晋人译(317-----420年)西域人祗多蜜所译《维摩诘经》四卷;
《维摩诘经》吴支谦译(吴大帝黄武二年至建兴元年间223---253年);
《维摩诘所说经》(亦名不可思议解脱经),后秦罗什译(弘始八年,406年);
《说无垢称经》唐玄奘译(唐贞观二三年,649年);
此外,流传的还有由竺法护所删改而仅保留偈语的《删维摩诘经》一卷,以及晋惠帝时,支敏揉合三家译本而成的《合维摩诘经》,但都不是直译于梵本原文;
本经的西藏译本,集于西藏大藏经佛说部的经集中。至于满蒙的译本皆是源于藏文本。近年来在对中亚细亚的研究中,中国新疆的和田,古于田国,受到了广泛的关注。在他们的探险中,发现了大量的佛教经典,其中,英国人在于田故址所收集到的佛经中,发现了以康居国语写成的《维摩经.佛国品》,记载着宝积献盖的片断。由此可知,《维摩诘所说经》也曾被译成胡国语,在胡国广大区域得以流传。
明治十三年(1898年),日本的大原嘉吉翻译《维摩经》的汉译本,发表于英文《反省》杂志,成为英译的《维摩经》;昭和三年,日本人河口慧海从西藏译本译成日文,《汉藏对照国译维摩诘经》一卷。
如前所述,在七种汉译本中,仍流传着的,只有支谦、罗什、玄奘的三种译本了。我在研究时,主要以罗什译本为主,也参照了其他译本的原文,并在收集大量论注的基础上,进行逐字逐句的对比研究,这样做既是一种较为深入的学习,同时也是较有说服力的一种研究态度,所以历时六年之久。
二、流传
《维摩诘所说经》传入中土,其深奥博大的思想情怀,立即受到教界和学界的普遍信仰,因此,我们完全可以说,本经代表了大乘佛教思想的精髓,其思想内容和文学形式对于文化界的影响也是巨大的。
在唐代玄奘所译的《大阿罗汉难提蜜多罗所说法住记》(大正藏.四九.一二下至一四下)中,曾记载纪元第三世纪末左右,于当时在位的师子国里,即现在的斯里兰卡,锡兰王,即胜军的时代,在难提蜜多罗这位大阿罗汉入灭之际,所教示的众多大乘经典中,即曾提到本经的名字。这说明本经在纪元三世纪左右就已经在锡兰流传了。
在西晋竺法护所译的《佛说大方等顶王经》中男主角善思童子,及隋朝开皇十年,那崛多所译的《佛说月上女经》中之月上等,都是维摩诘的子女;此外,在本经的弟子品中,维摩诘呵责阿难一段典故,也曾被应用于竺法护所译的《佛说乳光佛经》(大正藏.一七.七五四下)中。
在《大集经》的日密分(大正藏.一三.二一七上)中提到维摩诘是日密菩萨的化身。
在隋朝那连提耶舍(584---585)所译的《日藏分》(大正藏.一三.二四零下)同译的《月藏分》中,唐朝贞元六年般若所译的《大乘本生心地观经》卷一(大正藏.三.二九一中、二九四中、二九六上)及卷四(大正藏.三.三○六中至下)等经之中,曾提及维摩诘的名字,或引用本经的一部分内容。
唐永淳二年(683年)地婆呵罗所译的《方广大庄严经》转*轮品,也可以明显的看出本经的影响。
在龙树所著的《大智度论》中,本经是仅次于《妙法莲花经》被引用最多的经典;于第四世纪末,坚意著的《入大乘论》卷下(大正.三二.四九上)中,也曾引用本经之文;第七世纪左右,中观派的代表月称的《中论注》,以及第八世纪左右的那兰陀法匠寂天的著作《大乘集菩萨学论》的原本里,只字末改的引用了维摩经的部分原文。
总之,从以上的介绍我们可以看出,本经在印度和西域其它地区的传播,并不亚于中国的传播。大量的现当代资料表明,一部《维摩诘所说经》对于朝鲜半岛佛教和日本佛教的影响是巨大的,它不但影响了过去佛教在这些国家的思想传播速度,也影响了他们的僧侣生活。
三、论注
1、道生《注维摩诘经》一(大正.三八.三二七下);
2、慧远《维摩经义记》一本(大正.三八.四二一下);
3、日本国圣德太子《维摩经义疏》上下二本(大正.五六.二○);
4、《净名经集解关中疏》二卷,唐资圣寺沙门道液述,铅印本;
5、《维摩诘所说经注》八卷,晋僧肇注,光绪十三年金陵刻经处,木刻本;
6、《维摩诘所说经玄疏会本》六卷,隋天台山修禅寺沙门智者撰,木刻本;
7、《维摩经疏》八卷,天台智者大师说,唐沙门湛然略,木刻本;
8、《维摩经略疏》一卷,唐长安弘法寺沙门吉藏揶撰续藏,铅印本;
9、《维摩诘游意》一卷,唐吉藏撰,铅印本;
10、《维摩经义疏》六卷,唐吉藏撰,铅印本;
11、《说无垢称经疏》二十一卷,唐窥基疏,木刻本;
12、《维摩诘无我疏》十二卷,明天台山幽溪沙门传灯著,光绪二十三年刊,木刻本;
13、《维摩诘所说经折衷疏述》,明云栖比丘大贤述,木刻本;
14、《维摩诘评注》,明杨起元评注,续藏铅印本;
15、《维摩诘所说经讲义录》,黄岗释显珠编,铅印本;
16、《维摩诘所说经随疏》三卷,清嵩岳沙门自述,木刻本;
17、《维摩诘所说经提纲》一卷,清萨达摩摩诃衍述,木刻本;
18、《维摩诘所说不可思议经释》一册,太虚法师讲,中华民国二十年,上海佛学书局,铅印本;
19、《说无垢称经释》二卷,王恩洋释,中华民国三十三年,东方文教研究院丛书,铅印本;
20、《维摩诘经解义》四卷,沽上逸民,铅印本;
21、《语体文维摩诘所说经》一册,圆香译,中华民国七十四年十二月初版,印本;
四、感应
如前所述,本经的影响是客观存在的,不但表现在对她的研究极为盛行,世人对本经信仰上的持诵崇拜也多极深笃,所以历代都有关于本经的感应,不胫而走的流传于世。例如,宋朝孝建年中,沙门普明持诵本经和法华,空中可以听到乐声;梁天监末年,道琳因持本经的功德而除魔障;隋朝的王胄因病而卧居闽海偏僻之地,经好友禺法师的劝告,以本经调好了身心之疾;宋代的吏官齐贤,因信奉本经的功德,航海遇黑风而幸免于难,乃刻本经以广为流传。
在日本,齐明天皇二年,中臣兼足病于宇治山城的别墅,经百济的尼僧法明的劝告,读诵本经的《问疾品》后,忽然病情痊愈,并因为此段因缘,中臣以别墅改寺,以示纪念,并于寺中讲述本经,成立维摩会,这也是著名的南京三会之一的延续。
关于此类的感应事迹,从本经被译成中文以来,可以说是连片累牍,不胜枚举,在此我仅列出一、二以供有缘者生起信心。
后记
十年磨一剑,这是我用六年时间写作《维摩经释论》的座右铭。期间,得到了同道们的劝诫和不少好心人精神上的支持。象中国社会科学院的杨曾文教授,当我将本经注释到即将结束时,请他为之写序,他很爽快的答应,并拿出概论一般,洋洋千言之序,不但对本经给予高度评价,而且也给我以鼓励和鞭策。拙作在《台州佛教》连载期间,我不断收到同道们的来信,敦促早日成书,以方便研读。也有同道,以直心是道场的评判风格,提出不同的意见,都给了我及时的较正。还有中国佛教协会文化研究所的吴立民所长,在我动笔之始,平心静气地帮助我分析本经和今日社会的相应之处,并归纳为十二点。以上这些,对于心量怯懦的我来说,无疑是最坚强的精神支柱。
所以,在付梓之际,我忆念起这些善人,并以此作为回向。
妙华
1998年2月16日定稿于北京广济寺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