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姑姑虽然也教了二姨聚财搬财之术,却也严禁她用。二姨说这个道术说白了就是个障眼法。人一生的财禄寿数是有定数的。你想尽快的来钱,其实不过是将你未来的财运都转移到现在了而已。而且运用这样的术法也要用自己的财禄去换这个机会,等于自己一辈子的财禄倒少了许多。得不偿失的。
二姨最兴奋的是,她学了道法之后,竟然能够跟野仙儿沟通了。有时候她去刘奶奶家,当集中注意力发动意念的时候,就能隐约看到一个女人在吃供桌上的水果。那蛇仙儿似乎也能感觉到二姨,但却懒得搭理她,依旧吃水果。虽然水果依旧是看上去的样子,其实里面的精气已经没了。刘奶奶领神的时候,那女人就会附在刘奶奶身上。不过邓姑姑教育过二姨少跟野仙儿打交道,这些兽类虽然修成人形,本性却还是兽性,不能用人类的常规心态揣摩。二姨也觉得刘奶奶的蛇仙性格忽阴忽晴的,就很少去。
那时候婚姻大事还是父母做主的。不过姥姥姥爷都不是独断专行的人,也知道二姨的性子倔,平时开玩笑的时候就说,要是跟谁家结仇,就把二姨嫁过去,保证能把那家搅和的昏天黑地的,仇就报了。二姨也跟着嘿嘿的乐。来提亲的人多了,姥姥也就上了心。有时候每人走了就过西屋跟邓姑姑商量。
邓姑姑听了姥姥的话,总是欲言又止。静静的想了半天才下决心似的跟姥姥说:“大姐,二丫头这孩子命运多舛。按我说,结婚早了很不好。她的缘分没到,到了的话你拦不住,没到的话,也寻不来啊。”
姥姥毕竟知道邓姑姑的性子,一般的事情她只说三分,这话说的就算比较严重了。应该是二姨的姻缘不是顺顺当当的那种。想细问,也知道邓姑姑不会再深说,只好叹了口气,将媒人都打发了。
二姨并不像一般屯里的姑娘,长大了就知道打扮了,对门当户对或者长的不错的小伙子眉目含情的。她很少往这方面想,平时照旧跟刘小儿张丫一起玩。不过张丫已经定亲了,给了自己姑姑的远亲。渐渐的,跟二姨般论般的女孩子越来越少了。姥姥着急起来,怕二姨剩下成老姑娘。二姨却满不在乎。看多了周围已经嫁人的姐妹,过日子柴米油盐,孩子婆婆,妯娌争斗的事情,二姨觉得像邓姑姑一样心无旁骛的活着更好。但是相亲她还是去,多有对方相中她的,她总是瞧着不对,不是长相家史人品,而是气场不和。用她自己的话说,就是没话说。渐渐的,姥姥也不操心了。二姨在家并不是负担,干活比舅舅们还行。姥姥就半开玩笑的说,要不二丫你不嫁人,就给我和你爹养老吧。二姨撇撇嘴说:“那你养儿子干嘛用啊?你俩不用我养老,我到时候伺候邓姑姑去。”说的邓姑姑也笑了。
后来,二姨的婚姻方面,果然很波折。不知道是不是她选的路错了。不过二姨没有后悔。这是后话。
重生。
这年粮食欠收。在农村就怕灾年,一遇到水灾旱灾的,大家都要饿肚子不说,日子也不安静了。平时呢,山里倒也平静,外面的时局再乱,轻易也波及不到山里。但是灾年一起,土匪胡子就猖狂起来。山上的粮食不足,就会下山乱抢一阵,那些不讲究的,就连贫民也不放过了。
村口的大钟其实在鬼子进东北之前就已经挂着了。就是为了防土匪的。一旦大钟响了,村里的姑娘和年轻媳妇们先跑。虽说胡子下山到屯子的概率不高,也是因为二姨的屯子里没什么大户。不过这次很不走运,刘二当家的刚干了一票大的,绑了哈尔滨皮货行老板的儿子,勒索信送去了,谁知道这皮货行老板不上道,竟然报了警。警察拿了钱倒是给办事,在取赎金的地方下了埋伏。结果去拿赎金的兄弟就跑出来一个,剩下的全折了。刘二当家正赶去接应,走到半道听了跑回来的兄弟的报告,一肚子火没处发,当即就把票给撕了。回程的路上继续发泄邪火,走一路抢一路。而二姨的屯子好死不死的就在他们经过的路上。
二姨当时正在地里干活,忽然听见村头的钟声响了。接着就一阵的乱枪声。二姨忙扔了锄头往西河沟跑。那边茅草深,正好能藏身。没跑两步就听见后面纷乱的马蹄声和胡子们的呼啸声。接着二姨就觉得腾云驾雾一般,被一个胡子拦腰抱起横在马上。二姨挣扎着想跳下马,后颈就被劈了一记,昏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