讲述:张甜甜
二姑和姑父今年都58岁了,按理说,这个年纪还不算太老,儿女都大了,应该是最幸福的时候。
可是看着二姑像极了《大观园》中的刘姥姥,穿梭在农村的种植大户之间,各种讨好、耍笑,只为了能得到更多干活的机会。
看着我心里很难过,这个当年长相甜美、能干的女子,终被三个孩子打败了。
今天就来说说我二姑的故事:
爷爷奶奶有四个子女,分别是大姑、二姑、三姑和我爸。
听爷爷奶奶说,二姑是几个孩子中,从小到大身体最好,也是最能吃苦的一个。
大姑小时候身体弱,就在家照顾小姑和我爸,二姑跟着爷爷奶奶去队里干活,挣工分。
那时候劳动全部靠架子车,冬天给地里拉土、拉粪,二姑也是一个人一个架子车,全劳力,从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。
在我二姑20岁那年,她看上了同一公社的青年李建设。
这个李建设人长的白白净净,斯斯文文,对于虎虎生威,大大咧咧的二姑,有着致命的吸引力。
李建设兄弟四个,他是老三,当时两个哥哥已经成家,家里剩下建设和弟弟建军。
小青年谈恋爱,你浓我浓,虽然二姑人不但长得好看,而且还很能干,但是当时李建设的妈妈王桂兰愣是没看上我二姑。
李建设是死活不依,非我二姑不娶,没有办法,建设父母只能同意了,这也为她以后的生活埋下了隐患。
那时候,家里都穷,二姑父家兄弟四个,就更不用说了。
听我爷爷奶奶说,二姑结婚后半年,就像前面两个妯娌一样,分了家,租住在别人家不要的破窑洞里面了。
头胎生下大表姐秀秀后,王桂兰就鼻子不是鼻子,脸不是脸。
王桂兰一生生下四个儿子,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,是何等的荣光,她从骨子里不喜欢女孩。
二姑因为刚开始看上二姑父,王桂兰就不同意,现在生了女儿,就更觉得低人一等了。
二姑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,隔了两年,她又生了二表姐婷婷。
那时候计划生育紧,且姑父其他几个兄弟都生了男孩,只有他家生了两个女儿。
王桂兰就更不待见二姑了,她一个月子没给二姑做过一顿饭,还骂二姑是绝死鬼,要断了他家建设的后。
姑父给我二姑说:算了,咱们就两个女儿也挺好的,咱不生了。
可是要强的二姑不同意,她觉得非得生下个男孩,以堵住王桂兰的嘴。
但是两个孩子了,是不能再生了,这时候,二姑想了个办法,把婷婷表姐送给了我小姑养。
当时小姑家只有表哥一个,所以抱养一个孩子,是符合政策的。
就这样,二姑把二表姐婷婷寄放在小姑家,过了几年,二姑终于得偿所愿,生下了表弟李震。
因为前面生了几个女儿,表弟出生后,二姑是捧在手心怕摔了,含在嘴里怕化了,给足了万千的宠爱。
在二表姐婷婷8岁的时候,计划生育没有那么紧了,最主要的是,小姑怀孕生下了个小女儿。
婷婷表姐不得不又回到了二姑身边,二姑交了罚款,一下子三个孩子,压力更大了。
好在二姑能干,那些年,她出门打工,在村里干活,因为没有多少文化,全靠体力。
村里有人家盖房子,二姑就去当小工,一边可以照顾家里,一边挣钱,把姑父腾出来,出门去打工挣钱。
就这样,硬是从一穷二白,靠着两个人的双手,盖起了三层的楼房。
日子慢慢好起来了,婷婷因为小时候没在父母身边长大,非常的判逆,常常责怪二姑不爱她。
二姑也因为姑夫长期不在家,自己每天太劳累,脾气也不好,经常和婷婷吵架。
这婷婷大概十六七岁,也长的身材高大,且判逆无理,经常和二姑动粗打架。
那时候大表姐秀秀已经上了大学,只是二表姐婷婷学习不好,判逆不听话,处在辍学边缘。
母亲一般打孩子,是怕伤动孩子,舍不得打,而婷婷却敢对二姑真的动手,没轻没重!
二姑那时候嫌丢人,回娘家也从来不说,并且这样过了几年,长大一点的李震也有样学样。
在二姑不能顺他心,无理要钱的时候,也效仿婷婷和二姑对打。
就这样,二姑在宠娃的路上越走越远,直到大学毕业的秀秀有次回家,碰见了20岁的婷婷和二姑对打。
才打电话叫了姑父和我爸回家,狠狠的收拾了婷婷一顿,从那之后婷婷和李震才收敛了一些。
再过了几年,秀秀和婷婷都出嫁了,家里就剩下不学无术的李震。
这李震二十五六岁,完全躺平不干活,要不说出去打工,向二姑要了路费。
干了十天半个月,一分钱没挣,又回到了家,周而复始,后来干脆不出去干活了。
且自己花钱大手大脚,向二姐要钱,二姑如果不给,他就去网贷,这网贷利息多高呀,到头来,还得二姑收拾烂摊子。
没办法,二姑还想着要给表弟攒钱娶媳妇,所以自己快六十岁的人了,忙季在村里帮别人干活,抽空干自己家地里的活。
闲季走南闯北,到处打零工,拚命挣钱,只因为表弟不争气,二姑想着给他娶个媳妇,会不会就好了。
婷婷结婚后,基本上没有怎么回过二姑家,除了春节,迫不得已,她很少回来。
大表姐秀秀大学毕业后,发展的还行,后来谈了个警察,结了婚,生了孩子,本来她是二姑引以为傲的。
谁知道,婚后的秀秀终究没有逃过七年之痒,两个人在没通知父母的情况下,离了婚。
离婚后秀秀带着五岁的女儿,边上班,边带孩子,日子过得很艰难,二姑时不时得帮着看孩子,还得补贴家用。
生活给了二姑无尽的磨难,更苦的是三个孩子,各有各的难,好在姑父对二姑一直挺好的。
五十多岁的二姑明显比同龄人显老,二姑一直说:性强比不了命强,生活没有把她打败,是三个孩子把她打败了。
有时候和奶奶聊起二姑,八十多岁的奶奶总会流泪说:你二姑命不好!命里只有八合米,走遍天下不满升!
奶奶觉得福分是天注定的,该多少就多少,无论人怎么折腾也不会增加,她觉得是二姑命不好。
我是无神论者,可是看着二姑拼搏的一生,也是心生不快,这个与命有没有关系,我不知道。
可我知道的是,这些可能更多的是她的不懂教育有关吧。
希望二姑在未来的日子,能放下对孩子们的执念,好好生活,照顾好姑夫和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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