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时候只能分开去抢了,才能多抢一些大饼回来。
我们爬出坑道,自己选了个方向走过去。当时子弹在很近的地方飞来飞去,常有一些流弹窜过来。有一次我跑着跑着,身边一个人突然就摔倒了,我还以为他是饿晕的。扭头一看,他半个脑袋都没了,吓得我当时腿一软也差点摔倒。
抢大饼比抢大米还要难。按说国军每天都在拼命的死人,可当飞机从天上飞过来的时候,人全从地里冒出来,光秃秃的,地上就像突然长出了一排排的草。跟着飞机跑,大饼往下一扔,人才散开去,个个冲向看好的降落伞。大饼包的也不严实,一落地就散开了。几十上百人往那地方一扑,有些人还没饿晕就先被撞晕了。
我抢一次大饼,就和被别人吊起来,用皮带打了一顿一样,全身疼,到头来也只是抢到了几张大饼。回到坑道里,老全已经坐那了,他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,他抢到的饼也不比我多。老全当了八年兵,心地还是很善良的。他把自己的饼往我面前一放,说等春生回来一起吃。我们两个人就蹲在坑道里,露出脑袋张望春生。
过了一会,我们看到春生怀里抱着一堆胶鞋,跑了过来。这孩子高兴的满脸通红,他一翻身滚了进来,指着满地的胶鞋问我们:“多不多多不多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