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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普敦,深邃的蔚蓝_开普敦位于

开普敦,深邃的蔚蓝

文|陈冬雷

南非开普敦,海滩上的彩色小屋。摄影/imagebroker/东方IC

南非是独特的,纬度的优越让南非偏爱开普敦。国际的、历史的开普敦,汇聚了不同的肤色、不同的文化,多元的神奇融会成现代都市清爽舒坦的魅力。大自然的眷顾,被人感恩地享受,并用爱护维持和回赠。街头绿地上可见鸟雀儿互相执礼问候,松鼠调皮地攀援树枝,跟行人的距离如同朋友般亲密,还有海豹,还有企鹅,还有惊喜,足以尽舒胸臆。

桌山,海角之城

桌山是开普敦的制高点,绝对海拔1088米,仿佛上帝设计的吉祥数字。从接近海平面的地方缓慢爬升,植被由浓郁到稀疏。半山以下,基本被低矮的灌木覆盖,之上峭拔而起,是几乎寸草不生的裸岩。坡地上落石遍野,好像岩层从来没有停止过碎裂,看一眼都觉得危险。然而正是这种裸和险,造就了桌山的气度不凡。

南非开普敦,讯号山与桌山。摄影/hemis/东方IC

开普敦本身的故事就很独特,它是南非的第二大城市,立法首都,又是西开普省的首府。当年,第一批荷兰人在此登陆,开普敦成为西方殖民南非的落脚地和桥头堡。如今,这里仍是白人后裔的聚居城市,也是当年白人政府失去国家政权后惟一掌握地方政权的省份。

无论走在哪一条街道,旧殖民色彩的建筑扑面而来,尤其大广场附近,运自荷兰的建筑材料堆叠出一片西风欧韵。驻足片刻,便有误闯欧洲的惘惑,再走一走,难免深信自己确实身处阿姆斯特丹的街头。开普城堡放在欧洲的任一城市都不逊色,那层叠块石的坚实构造,望眼过去即领略了劈风斩浪的欧洲人落地为主的刚性韧劲。还有圣乔治大教堂、奴隶城堡、国会大厦和美术馆、图书馆…… 处处沉淀着鲜明的欧洲殖民地文化色彩。

然而,最触动我的还是街道的整洁和秩序的井然,更有人与自然和谐相融的人居生态。国际的、历史的开普敦,汇聚了不同的肤色不同的文化,多元的神奇融会成现代都市清爽舒坦的魅力。大自然的眷顾,被人感恩地享受,并用爱护维持和回赠。

清晨,安静的街衢被春日的阳光妆扮得柔媚温暖,街头绿地可见鸟雀儿互相问候执礼,松鼠调皮地攀援树枝,跟行人的距离如同朋友般亲密。

南非开普敦,桌山上的游客。摄影/ChinaFotoPress

信号山、狮子峰、魔鬼峰三山环绕,将开普敦婴儿般呵护在怀里。

开普敦可去可看的景观很多,但有两个地方必须得去,一个是好望角,一个是桌山。无论不去哪一个,都是缺憾,都是不完整的开普敦之行。

桌山近在城边。完全可以说,开普敦背靠桌山,面朝大海。桌山撑起了雄伟的脊梁,海洋滋润了秀美的模样。有了桌山和海洋,开普敦的美才显得雄浑大气,端庄娴雅。

从城外很远的地方,甚至在好望角,都能看到桌山的巍然雄姿。桌山是开普敦的制高点,绝对海拔1088 米,仿佛上帝设计的吉祥数字。从接近海平面的地方缓慢爬升,植被由浓郁到稀疏。半山以下,基本被低矮的灌木覆盖,之上峭拔而起,是几乎寸草不生的裸岩。坡地上落石遍野,好像岩层从来没有停止过碎裂,看一眼都觉得危险。然而正是这种裸和险,造就了桌山的气度不凡。

攀登桌山可徒步,可乘缆车。据说徒步需要三四个小时,更有许多攀岩爱好者,花费更长的时间磨炼自我,挑战自然。可惜我们这次没有遇见。

乘缆车要快速得多,但时常得排队。这条上世纪末重新修整的索道,其历史可以往前追溯将近七十年,足见桌山的旅游设施一直超前着时代。起点几乎在半山腰,有公路穿过,停车场不大,流水作业般你走我停,旁边有各色小商店,可以让游客打发时间。缆车两条线,上下同时出发,在中途交汇,游戏一般有趣。我们去的时间很好,不早不晚的下午,上山的游人已经不多,买了票很顺畅地上了缆车。缆车站所在的山腰,已能俯瞰开普敦的市容市貌,一大片红屋脊的别墅从脚边漫坡往下,掩映在葱郁的树林里。高楼相对聚集在市中心,好像西方许多国家的城市都是这种布局,体现着城市的空间审美和功能划分。

缆车起动后,不必刻意选择站立的方位,因为缆车自动旋转,每一个方向的景色都能尽入眼底。五分种的行程,整整旋转两圈。山上人多,我怀疑其中不少人是专门选这个时间上山欣赏夕阳晚照的。桌山早晨的云雾缭绕,影响不了傍晚灿阳的艳抹浓妆,也可能正是由于云雾的滋润和抚慰,才令夜幕前的晚霞美轮美奂。

走出缆车,忽上忽下的地貌,增添了行走中的乐趣。乍一望去,犹如一片乱石滩,石形千姿百态,千奇百怪,高不过人身,如果形容成矮石林也算恰如其分。

朝南的山崖边缘,砌垒了齐腰高的石垛,近前俯瞰,悬崖深切,直抵海边。一条恢弘的山脊,壁立着身姿,紧贴大西洋延伸。最远处的岬角,就是享誉久远的好望角。大西洋海浪腾起的水雾,浮升缥缈,若轻烟漫空。起伏浩荡的山峦模仿海浪的气势,朝东朝南高低向背,尽显重峦叠嶂。

西望,一座峰尖宛如巨型乳头的山体突兀在桌山与海洋之间。另一处山峰拖起一条圆浑的山脊,乍看去犹如一头静卧的雄狮,昂然傲视汹涌的海浪,毅然迎候狂啸的海风,为开普敦遮风挡潮,营造一湾宁静温馨。前者叫信号山,后者叫狮子峰。桌山东侧那座伸出去像手臂的山叫魔鬼峰。三山环绕,将开普敦婴儿般呵护在怀里。

北望,俯瞰是开普敦主城,远观是绵绵群山,狂暴的大西洋终于在这里安静地弯进一片水面,为开普敦提供了一处天然深水良港。山叫桌山,湾也随了山的姓,名桌湾。水雾里一块岛屿卧于水波之上,那就是曾经禁锢南非国父纳尔逊·曼德拉的罗本岛。

强劲的海风,突兀的高度,干爽的地质等因素共同制约了植被的生长,它们紧贴地面,根系发达,搜索吸收尽可能多的营养,维系家族的兴旺和族群的繁衍。

趋于天然的人行步道蜿蜒在嶙峋怪石间,野花在身边绽放。山石和山体表面都呈淡黑色,干死的白色苔痕斑驳了黑石的色泽,偶尔还有铁锈般的颜色。黑石上或有孔洞,或有裂痕,仿若被熊熊烈火烧炼过一般。我见过古火山遗留的岩石地貌,桌山的黑岩石虽然不突出,但依然特色鲜明。

然而我更感兴趣的是葱茂的植被。原始的生存状态,存续的古老因子,支撑了桌山植被的与众不同。强劲的海风,突兀的高度,干爽的地质等因素共同制约了植被的生长,它们紧贴地面,根系发达,搜索吸收尽可能多的营养,维系家族的兴旺和族群的繁衍。我望了望晴空中有些灼热的太阳,纳闷如此地表要如何存住雨水,而山上的植被只能依靠雨水滋润,或许干渴对这里的植物而言早成家常便饭,顽强与忍耐铸炼了其生存能力。

第二天清晨看到桌山上的云雾时,突然觉得担心纯属多余,上天创造了桌山,一刻也不曾怠慢,那缭绕的云雾不正是每天雨露般的浇灌吗?

那动物呢,是不是也很舒适安逸?我们先看到飞翔的鸟,又看到石岩上爬动的蜥蜴 —— 黑色的身子,机灵的圆眼,与人好奇地对望。我扬了扬手,它并不惊慌,神情淡定。憨态可掬的岩兔懒卧在离我不足两米的岩石上,安闲的姿态让我有些妒忌。名为岩兔,但看上去确实跟印象中的兔类不同,短而小的耳朵,嘴也没那么尖,黑色的小圆眼,棕色的短毛发,腿也短小,只有腰身显出点兔子的模样。头脸、毛发倒有点像小熊。如果远看的话,还有点像水獭,但确实比水獭漂亮。

岩兔休息的神态那么安祥,一准是少有外敌的侵害。或许只有人类,轮番惊扰它们宁静的家园,久之,岩兔已习惯了人类的造访。我倒担心,缺乏天敌的考验,岩兔是否会退化灵活的身段和矫健的步伐。好在,复杂的岩层结构为岩兔提供了随时避险的掩体,它们早已熟知了家园的每个角落,一动不动的懒卧,或许是迷惑敌人的假象,一旦有险情,岩免即刻就会爆发惊人的速度和敏捷。本能,永远会在基因里遗传,环境的适应会磨砺出新的本能。

夜色逐渐朦胧,我们踏上返程,我回头看了一眼桌山,云雾正在酝酿,桌布样铺上去的刹那,天神们一定会乘云驾到。桌山,被誉为上帝的餐桌,其实也是人类的供桌。

好望角:美好希望的海角

在此前望,海水宽广无边,海面上一丛丛波浪仅从表象都能看出洋流的方向。西边的崖壁下海涛卷雪,东边的崖壁下静若小湖。大西洋和印度洋相邻互通,却真如暴君与淑女之别。回望,老灯塔所在的峰顶峻峙巍然,层叠的裸岩仿如人工垒起的金字塔,灰黄的色泽沉淀了历史的风霜。

好望角犹如一把伸进海面的利剑,毅然将大海劈开,剑锋以东是淑静的印度洋,以西是澎湃的大西洋,性格迥然的姐妹,却又亲密得水乳交融,浑然一体,难解难分。

如今的好望角已是开普敦的标志,南非的标志,甚至是非洲的标志。到了开普敦不去好望角,不只是遗憾所能宽心的,那是一个走过一次便会令人着迷的地方。

顾名思义,好望角妙在一个好字,贵在一个望字,那个角,预示了路程的遥远,明示了陆地的末端。

如果仅从陆路的方位观赏,的确是一处望海赏景的绝佳地点。海天一色,浪涌鸥飞,岩崖壁立,植被葳蕤,更是被认为两大海洋的交汇地、非洲的最南端。然而,假如从海上观察,定有别样感受,如果较真追溯名称的来由,恐怕会惊讶:真实总是被人的善意抑或欲望扭曲甚至颠覆。

根本原因在于我们纯粹是观景的游人,只来感受大自然的美丽壮观,乐享西方人冒险后的新发现。而西方人冒险的初衷,是为了寻找一条通往东方的航线,去掠夺财富。1486 年,葡萄牙航海家迪亚士率三艘船绕行非洲大陆,抵达这片海域时遭遇狂风巨浪,漂泊数十昼夜,被海浪幸运地推到一处伸进海里的岬角边,才幸免于难。惊魂未定的船员归心似箭,不愿再继续前行,迪亚士只得回头,但这个岬角,他给了个“风暴角”的名号,真实而形象。

十年后,另一位葡萄牙航海家达·伽马再次率船队探索新航路,他们踏着前人的脚步绕过风暴角成功驶入印度洋,经历千辛万苦抵达梦寐以求的印度,满载黄金、丝绸返回葡萄牙。他的成功让欧洲人看到了希望,风暴角带来了好运,成了去往东方的指路标,于是葡萄牙国王欣然将风暴角易名为好望角。

诡异的是,被世人尊称为“好望角之父”的迪亚士三年后再次行船到此,又遇狂风巨浪,却没能再次幸运熬过去,而是在好望角海域遇难。

我们去的这一天风和日丽,碧海蓝天,只在海岸边看到一波波的涌浪,深海里风平浪静,航行的货船如固定了一般。

“这里不仅有强风暴,还有一种怪异得令人恐怖的杀人浪。”刘艳像背诵导游词般口若悬河。“杀人浪的前部犹如悬崖峭壁,斧劈般陡峻危耸,后部则像舒缓浩漾的山坡,远看气势壮观,临身必是灾难。杀人浪的波浪高度一般都有15 到20 米,常在冬季里频繁出现,加上极地风引起的旋转浪跟着凑热闹,两种海浪一旦叠加在一起,整个海况恶劣得堪比惨烈的战场。更可怕的是,这里还有很强的沿岸流,当巨浪与海流相遇时,整个海面如同开锅一般浊浪腾空激荡翻滚,再大的航船一旦遭遇,都如同闯荡鬼门关,惊心动魄危险重重。”

后来从资料得知,好望角肆虐的风暴缘于奇特的地理位置,恰是这个纬度,终年受强劲的西风掌控,环球一周没有一寸陆地,纯粹的海洋给西风提供了酣畅淋漓的舞台,以至深邃的海水已被驯服得终年环绕地球从西向东奔驰,夏季狂风咆哮,冬季寒风凛冽,几无安生之日。

正是风暴的名声,奠定了好望角的名望,慕名的游人纷至沓来,但确实又没有几人愿意在狂风怒号里观赏风景。

车子在山腰间盘行,海水在远处湛蓝。渐渐没了人居踪迹,树也逐渐变矮,裸露的山岩表面光滑,仿佛一切都被四季的狂风欺负得缩手缩脚面目可怜。

出西蒙镇不远,路上横一栏杆,旁边一座块石垒筑的简陋平顶屋,原来是去好望角的大门。整个好望角地区已被划为自然保护区,早年只能步行前往,如今一条狭窄的柏油路盘曲在低矮的灌木间。

游人被限定在路的范围,不准踏进灌木林和山地。刘艳说,自然保护区生活着很多野生动物,羚羊、斑马、狐狸、狒狒、鸵鸟……犹以狒狒和鸵鸟居多。没走多远便在路边遇到一群狒狒,悠闲自在地觅食。因为知晓好望角的狒狒不好惹,打劫游客的事件时有发生,于是看一眼赶紧离开。再走,灌木丛里出现几只鸵鸟,它们似乎也不怎么怕人,径直朝行车的公路走来,长长的脖子一伸一缩,眼睛滴溜溜地转,似在钻研我们这群人的来历。

老灯塔在崖顶高高伫立,如久经风雨的老人。瘦长崚峭的岬角远远地伸向海面,汹涌的海浪一波波地冲击崖壁,回卷的浪花营造出海面千态万状的图画。

行走间,有恍若到了川西滇西北高山草甸的感觉,尤其是那些低矮灌木,仿佛川滇高山上的野杜鹃,只是好望角灌木林中的野花更繁杂些,或满树的花,或丛生的花,或大或小,或明艳或淡雅,特别是南非的国花山龙眼(帝王花),圆团团的树冠绿意浓烈,大朵的黄色花朵遍布枝头,宛若装饰在俊美的姑娘头上的艳丽花冠,醉心养眼。

有资料显示,好望角地区生长着1500 余种植物,堪称存续完好的植物宝库。自西方人发现好望角后,数百年里这片土地一直保持着原生状态,从古延续至今的原始植物群得以完整保存。物种进化论的创始人达尔文曾专程来到好望角,考察这里的植物资源及物种进化情况。

一个长长的缓下坡,大西洋浪花一样卷涌身边,又翻一座山脊,再缓下。好望角还在远处,可步行,可选坐有轨缆车。斜上的并不陡却有点远的坡度,震慑住了很多赶时间又怕辛苦的游客,缆车趟趟满载。

缆车到达的终点已居高临下,回望来时的山野,观身边的大西洋,空阔无际。朝前望,老灯塔犹如悬在天上。朝西走下几层台阶,一大片块石垒筑的墙体,及成人腰高,次第下沉,像战壕,像堡垒。风暴之地,又少人烟,这显要位置,倒有驻守扎营的可能,看似有过去遗留下来的痕迹。站在此处往右看,突出在海里的好望角势如卧虎,中间的迪亚士海滩浪白沙细;往左看,裸石层叠出数百米的悬崖,年复一年的风暴把崖壁摧残得千疮百孔,面目沧桑,只有那些无畏的海鸟振翅驭风,停落在崖层缝隙间,把野莽苍凉的岩壁喧腾得热闹非凡。老灯塔在崖顶高高伫立,如久经风雨的老人。瘦长崚峭的岬角远远地伸向海面,汹涌的海浪一波波地冲击崖壁,回卷的浪花营造出海面千态万状的图画。

伸进海里最远的岬角叫开普角,又叫迪亚士角,因为它狭长又更远,总被人误以为那就是好望角,反而真正的好望角因短且不如开普角有气势,常被忽略。

沿阶梯攀上,废弃的老灯塔成了极佳的观景台。举目四望,浩浩淼淼。远海平静,波澜不兴;近海涌浪,怒卷腾空。有海船在平静里,似停泊似航行。那是一条对西方人来说不可或缺的黄金航线,尤其是苏伊士运河未开通前,即便今天,特大型的商船依然要绕过此地,才能抵达。

朝东望,福尔斯湾的另一端清晰可见,两个岬角像一双手臂,温柔地怀抱着一湾碧水。再朝东,一个个岬角依稀,越远越伸得顽强,那最远的一个会是厄加勒斯角吗?直到站在了好望角的老灯塔边,我才跟许多人一样,弄清了非洲大陆的最南端并不是好望角,而是更南的厄加勒斯角。只是,好望角的绝世名望,以及几乎已被固化的认知,弱化甚至消弥了厄加勒斯角本该有的名气。

绕过老灯塔,可以继续往岬角方向走去。咫尺之遥,两边都是悬崖。海涛声声,比松涛撼魂,海风也比山风凌厉,齐腰的矮灌木作了挡风墙,又成未知的陷阱。步道终止于一块石碑,据说刻写了灯塔的历史。在此前望,海水宽广无边,海面上一丛丛波浪仅从表象都能看出洋流的方向。西边的崖壁下海涛卷雪,东边的崖壁下静若小湖。大西洋和印度洋相邻互通,却真如暴君与淑女之别。在此回望,老灯塔所在的峰顶峻峙巍然,层叠的裸岩仿如人工垒起的金字塔,灰黄的色泽沉淀了历史的风霜。

我们乘车到了好望角北边的砾石滩。凶猛的海浪似乎痛恨礁石的阻拦,一波一波地冲撞,数十米的白浪连番咆哮,绽放短暂的水的繁花,惊惹得停满礁石的水鸟反复地起飞降落。

开普敦人只在这乱石滩上竖了一块木牌,供游人照相留念,再无其他旅游设施,尽量保持原生态。木牌上是红底黄字的大写英文:CAPE OF GOOD HOPE THE MOST SOUTH .

野性开普敦

南非非常重视人与自然的和谐,全国划定了陆地自然保护区及国家公园403 个,海洋保护区57 个,分别占国土面积的5.5% 和17%。在南非几乎可以观赏到跟在肯尼亚一样多的野生动物,当然虽然可能看不到野生动物大迁徙的壮观场面,但在开普敦,能体验到了人与自然平等和谐的生活状态。

开普敦比较有代表性动物是海豹和企鹅,观赏海豹的最佳地点在大西洋岸边的豪特湾,而企鹅则在福尔斯湾的西蒙镇。我们清早起来依次前往这两个地方。

昨夜一场雨,把空气洗涤得清净润泽。南非的初春季节恰是气候宜人时。开普敦属典型的地中海气候,冬暖夏凉。但阳光有点毒,紫外线强。

车子走不多远就到了海边,然后盘绕山腰,在山与海营造的景致里穿行。这时,海带与鲍鱼已不再诱人,空气渗染了海风的咸和山花的香。上帝如此偏心,居然将如此华美的山海景观恩赐给了开普敦,心旷神怡的醉意,消弥了本该有的怨憾与妒忌。

两山如臂,环抱一片平静水面,一排排游艇闲卧水波。山势峻峭,裸岩展姿,植被稀疏,缓坡上次第坐落着色彩斑斓的屋舍。码头摆满了小地摊,仿如一个小集市,不像国内旅游点的统一规范,但随意得热闹,一点不碍观瞻。五个黑人老汉一身大红大黄的着装,滑稽地弹乐歌唱,向一船船的游客卖艺讨钱。深蓝的海水不见一丝污染,白得透明的水母如水中开合的小伞,如此清晰的能见度,伸手都觉得会亵渎了它。

灰黄的礁石上,黑压压地聚满海豹,或仰或卧,或伸腰耍懒,或昂头爬行,身子肥硕,模样笨拙,而一旦入水,便成了灵活迅捷的水手。

不远处的防波堤上,起起落落密匝匝的海鸟,举起相机捕捉展翅的美丽瞬间,目光却被悬浮在附近海面上的一溜浮标吸引,之上卧满了肥嘟嘟的海豹。呀,一副懒洋洋享受日光浴的娇憨模样。

下车登船,船出湾口,海风萧萧,海浪滔滔,波峰浪谷的巨大起伏,已令人无法站在船头观景,平生第一次遇见这么大的海浪。遥远天际一堵厚厚的云墙,耸然如灰色的巨型山脉,舒缓了海的缈邈。巨浪撞击形成的白色泡沫,波荡聚合。猛然的一片黑,初以为又是茁壮的海带。再看,却是一群群海豹戏水翻跃。

一片巨型礁石,高低错落,在海浪里起伏出没。灰黄的礁石上,黑压压地聚满海豹,或仰或卧,或伸腰耍懒,或昂头爬行,身子肥硕,模样笨拙,而一旦入水,便成了灵活迅捷的水手。海豹潜水时,鼻孔和耳朵紧闭,屏住呼吸,如同睡觉一样,小海豹每隔十多分钟露水呼吸,大海豹可憋气三十分钟才露一次头。它们都是捕猎好手,一般鱼类只要被发现,很快就成为腹中餐。

游船围绕礁石群航行半周。海豹就在船边嬉戏,忽沉忽浮,半露水时伸出长尖形的头,挤眨圆突的眼睛跟人对视。

“为了保护海豹良好的憩息环境,不允许上岛观赏。”刘艳低声提醒,“你们仔细听,海豹的叫声像猪哼哼。”

但再仔细也听不到,海浪的歌啸甚至掩盖了人的欢叫,哪里能辨别如猪哼哼般的叫声,即便群起合鸣,也只能是为海浪伴奏的低音。登岛似乎妄想,别说不准,允许也危险艰难。剧烈摇晃的船身,站都站不稳;海浪惊涛的拍打,游都游不近;光秃湿滑的岩礁,爬都爬不上。自然条件约束了人力人欲,但政府依然警示,足见南非人保护动物的诚心诚意。

开普敦好望角,一只企鹅和一个女孩正在对视。摄影/Jon Crwys-Williams/东方IC

不管站卧游走,尽显憨态可掬模样,企鹅的可爱,正在于此,而这憨态中又有着优雅和纯笃。

福尔斯湾的西蒙镇不大,比不上我们的一个小村,但整洁安静。1982 年某天,几只非洲企鹅出人意外地来到这里的沙滩栖息筑巢,在当地居民的保护下生存繁衍,渐渐扩大族群,如今有了数千只。据说全球现存18 种企鹅中,小巧的非洲企鹅更显珍稀,总数已不到12 万只。它们寻觅到这片宁静的沙滩作家园,谁敢说不是天意。

公路从半山穿越,在镇前岔出一条柏油路缓缓伸向海岸。树丛密实葱郁,居民的房屋零星点缀其间,一步之遥即到沙滩。拐个弯,树丛被矮灌木替代,视野突然空阔。矮灌木茁壮在沙地上,礁石横卧。一条木栈道直通海边,专供游人步行观赏企鹅。未等走到沙滩,已有人惊喜地说在灌木丛里看到了企鹅,像捉迷藏似的躲在灌木下,瞪着两只小眼睛朝人窥视。再远望礁石和海水,隐约可见黑色的斑斑点点,部分水域甚至黑乎乎一片,近了才知,又是稠密的海带作祟。但中间确实有企鹅出没,而礁石上的黑斑点,则是一色的企鹅。

企鹅太会选择家园了。这个地带,有浓密的树林灌木,有细软的草地沙滩,有错落的礁石岩屿,有丰富的海生植物,进可美食,退可雅居,有南非企鹅是非洲大陆上仅有的企鹅种群,开普敦西海滩是碧水可游,有细沙可卧,有草丛可躺,有灌木可藏,有树林可游荡,有居家可造访,有兴趣时还可到公路上溜达溜达。

礁石上站一群,海水里游一群,沙滩上卧一群。如果仔细观察,企鹅是成双成对集结在礁石的沙滩上。我不知它们是否忠贞不渝,但瞧它们夫唱妇随同行同卧的厮守,无不透出恩爱的劲儿。

不管站卧游走,尽显憨态可掬模样,企鹅的可爱,正在于此,而这憨态中又有着优雅和纯笃。黑嘴黑背黑腿黑下巴黑短翅,白脖白鬓白肚皮,黑白分明的可爱,不由让人去联想中国的国宝大熊猫。

近在眼前的企鹅镇定自若,走路不紧不慢。它们把游客当成了来访的客人,把人类视为了可靠的朋友。只有没发生过伤害,才有不惧和信任,但愿这种信任一直不变,一直延续。

著名的南非企鹅的繁殖聚集地。摄影/Ann Steve ToonREX Shutterstock/

选自《中国三峡》杂志2017年09月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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